取消次密接、限制全员核酸,新冠管制进一步放松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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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国务院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综合组发布了《关于进一步优化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措施科学精准做好防控工作的通知》,公布进一步优化防控工作的二十条措施。

这二十条措施中,包含了许多指向放松管控的方案:

风险区只分高低,取消“中风险”,划分精确到单元;不再判定“次密接”;取消入境航班熔断机制;7+3改为5+3;大规模核酸仅限摸排;禁止无故停课封校、随意封城静默,等等。

即便文件无法完全代表基层的具体实施方案,许多网民也对这些改变反响十分积极,股市应声上涨。同时,另一群人也开始恐惧一旦管控进一步放松,自己会不会也感染新冠,从而让制氧机成了热词(不过真要是发生了重症,家用制氧机也很难满足需求,最终还得靠医院)。

无论如何,成年人的世界很难“既要又要”,而在绝对防疫和彻底躺平之间,也存在着很大调整的空间。从国家层面逐步放松政策,可以看作对这个空间的试探,最终找到经济和健康上最大的平衡点。

社交媒体经常引用诸如「美国新冠死亡一百万」的数据。的确,在德尔塔变异株及之前的时代,一些国家的防疫不力甚至导致了预期寿命下降。但新冠肺炎病毒一直有越突变越弱的趋势,奥密克戎成为主导后,政策也可以有相应的调整。

不吹不黑,根据现有研究,新冠防控进一步放松之后,可能会有哪些影响?

1、医疗资源可能被挤兑,但不一定是由于新冠

国外的经验告诉我们,新冠管控开放的前几个月往往很艰难。许多人担心重症之后自己住不进医院,开始自行囤积预防物资。

在这方面,谁也无法预测未来,对于“会不会医疗挤兑”给出确定的结论。不过,有一点值得提醒:如果医疗挤兑发生了,那也未必是由于新冠。

奥密克戎成为主要的变异株以来,由于重症率很低,类似医疗挤兑的情形在中国台湾、韩国、日本等地并不严重,在今年夏季疫情高峰期,为新冠专门安排的ICU病房使用率均低于80%。新冠肺炎患者中,至少七成选择了在家进行治疗。

目前,中国大陆的每千人医疗床位数和ICU数都增长迅速,已经逼近了某些发达国家。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经验也能够为我们提供参照。

但新冠疫情和人类对新冠的预防措施,已经改变了很多其他传染病的流行规律。去年以来,反季流感在全球成为普遍现象,而最近几个月,呼吸道合胞病毒(RSV)这种专门感染婴幼儿的传染病反季节出现,叠加新冠和流感,也导致美国、澳洲等地的儿科遭到挤爆,甚至发生了耽误治疗而死亡的案例。三种病毒叠加,威力仍不可小觑。

这是由于儿童普遍容易在3岁以内感染RSV,但前几年,由于新冠疫情带来的社交禁令,连续三年出生孩子们都没机会接触这种病毒。放开之后,“三年份”的患儿就全都挤到了医院。

类似这样的医疗挤兑可能也会发生在其他疾病的患者中。

少去医院总是好事。如果有条件接种疫苗,尽快把新冠疫苗打全,同时把流感、肺炎(老人和儿童)、Hib(儿童)、轮状病毒(儿童)等能通过疫苗预防的疾病用疫苗堵住。遗憾的是,RSV目前还没有疫苗,仅能通过物理方法预防。

2、之前用于核酸检测的经费,能用在更有价值的事上

目前国内许多地方防疫的基本思路,是靠核酸检测来筛查感染者,一旦筛查出来,用流调队伍去追踪密接、次密接,最后把所有人拉去隔离。

这就带来了三个重头支出:核酸检测,流调和相关工作人员,隔离费用。

然而,即便不躺平,科学防疫也不只有这一种思路。比如说,定向加强对中老年人、儿童和基础疾病人群的保护,加大疫苗和药物投入,建设更多医疗基础设施,预防医疗挤兑。

在当前防疫思路下,许多地方的防疫投入过度去向了核酸、网格人员和隔离,忽视了上述同样重要的能力建设。

许多媒体与自媒体曾计算过大规模核酸检测的费用。即使进行混管检测,且目前有些地区已经将成本压到了3元/人次以下,检测1000万人次也至少需要3000万元。若这样每周检测一次,一年的投入将超过15亿。

如按ICU病房一个床位的建设加上全年的运转费用为300万估计,这些钱也够为这座城市添置500个ICU床位。上海是国内较为发达的大城市,但全市的ICU病床总数也不超过1500张。这些钱能为其增加三分之一的床位。

另一个被忽视的支出,是网格员和流调员的支出。国内的大致惯例是100万人的城市需要配备100人的流调队伍,而每人每年的各项人力成本若是10万,这笔支出就是1000万。加上各类网格员和志愿者,在更大的城市,这项支出也达到亿级。

而隔离费用、方舱建设和相关人力调配的各种支出……还未计算在内。

这些钱如果能抽调一部分,用于医院的能力建设、疫苗和药物的储备、对感染者更好的分级管理能力建设,以及更得法的公众教育,适度放松管控本不值得如此恐慌。

3、“新冠后遗症”持续一生的概率不高

“新冠后遗症”确实存在,但国内专家们在媒体上常常给出互相矛盾的说法。

这个问题本身定义上就没有共识,到底从几个月开始算、出现哪些症状才算,学术界均未达成一致,而且很多原因未知的症状也很容易赖上新冠。因此,各国专家根据不同的口径,统计出来的发生率从5%到50%都有,持不同观点的人往往引用完全不同的数据,也让这个概念背上了很多的误会。

“新冠后遗症”的症状表现与慢性疲劳综合征,以及所谓“病毒感染后疲劳”有着非常大的共性。很多病毒感染都会带来这样的问题,包括流感,虽然新冠的后续症状似乎比流感普遍。

同时,“后遗症”问题的严重程度与新冠肺炎本身的严重程度有直接关系。住院患者、有基础疾病的患者,“伤”的“元气”远比轻症和普通患者来得大;如果情况严重到从ICU出来,影响更大的就是“重症加护后症候群”(PICS),而未必是新冠本身导致的了。

而且,所谓“新冠后遗症”的症状大多不会持续一辈子。根据美国疾控中心(CDC)统计,患者中:

感染后1个月,出现“后遗症”的为13.3%;

感染后3个月,出现“后遗症”的就只有2.5%了。

最近,一组利用美国退伍人士健康数据库的大规模研究显示,奥米克戎感染出现“后遗症”的概率又比德尔塔低了近一半,而接种了新冠疫苗的人出现“后遗症”的概率也会一定程度上降低。

考虑到感染人群的庞大基数,新冠感染后症状可能仍是个公共卫生问题,但它并不意味着得了新冠就要残废一辈子。如果你是已经接种了疫苗的健康人,没必要过度恐惧。

4、最终,每个人都会得新冠——而且可能自己不知道

绝大多数导致人类传染病的病毒都是越演化越弱的,新冠病毒也可以观察到这个趋势。

在所有可以引发普通感冒的约200种各类病毒中,大概占10~15%,也就是20至30种,属于冠状病毒这个大类。到了最后的最后,新冠病毒很可能也会加入它们,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这个“最后”什么时候会到来。

与天花、鼠疫这些历史上的重大传染病相比,新冠病毒的致死性并不是很高,目前全球的所有患者(不包括无症状感染)死亡率略低于1%,单论奥密克戎则更低。不过在科学昌明的今天,由于人类社会的种种内在结构性问题,它仍造成了大量死亡,以及由于防疫措施导致的各种损失。

至今,全球已有超过六百万人死于新冠肺炎及相关的因素。

这听起来是个极大的数字,然而根据《中国吸烟危害健康报告2020》,我国每年都有一百多万人由于吸烟失去生命。迄今为止全球的新冠死亡人数,仅仅相当于烟草不到十年在国内造成的。

如果便利店里出现了一个新冠病毒感染者,附近的小区会立刻被封起来,但成堆的香烟摆在它的货架上,却很少有人关心——即便自家孩子可能在此抽上人生第一口烟,并将恶习“传染”给其他人。

有时候,人类应对不同来源的疾病和死亡时,并没有一贯的逻辑,也没有一招鲜吃遍天的措施。我们能做的只是在目前的社会结构下,不断向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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